洒脱与健朗——单国防艺术生活管窥
作者:京胡城 添加时间:2018-08-24
洒脱与健朗
——单国防艺术生活管窥
贾乾初
艺术本就是一种生活。在当下艺术愈发专业化、职业化、功利化的情况下,艺术给艺术家的快乐,恐怕已经大打折扣了。这对生活是一种异化。倘若生活本就已令人感到沉重,何苦再给自己累加上一层那种叫做“艺术”的“专业性”痛苦呢。归根结底,艺术家的艺术观念在此中要起决定性作用。
我没有同单国防先生深入交换过对艺术观念的看法。但我部分地观察过他的艺术生活,从而得以窥测其艺术观念。在他那里,艺术是从属于生活的,而不是生活服从于艺术。在他的艺术生活中,我看到了洒脱与健朗。
单国防艺术生活的主调大约应该是书法了。这不仅仅因其具有体制内威海书坛祭酒的地位,更由于他在行草书艺术方面的娴熟与劲健。我认同这样一种观点:书法家最基本的艺术素养应该体现在行草书上,或者说行草书的素养应该是书法家的基础素养。这跟楷书是书法技能的基础并不矛盾,只是着眼点的不同。前者着眼于艺术素养,后者着眼于书法技能。一位书法家可以只会行草,不娴他体;但绝不可以他体均擅惟独不通行草。这是会令人惊异的。
在我看来,单国防行草书有“春蚓秋蛇”的动感,“龙跃虎卧”的体势,“风樯阵马”的痛快,以及“灿如星汉”的烂漫,实际上都同一件事情有关。那就是他潜心投入的国粹——京剧艺术。京剧是综合艺术,但单就其音乐方面来说,板腔节奏甚契合于书法点画之律动。书法艺术从本质上更近于音乐,而不是绘画。我想,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京剧名家热衷书法,而很多书法家又都热衷于京剧的深层规律性原因。所谓“一笔好字,两口皮黄”,良有以也。
单国防的操琴是在弦上写他的行草?还是他的作书是在纸上操琴?我不敢说在这方面他到了什么境界,但在单国防那里,二者的良性互动,是我决然敢于断言的。他的书法因此而血脉流畅,节奏显明,洒脱而无滞碍。就此而言,单国防又如何可以仅仅冠以“名票”可以了事?如此头衔,实在是无法彰显他的格局与气象。
无独有偶,有次席间听他讲针灸时,才惊讶地发现,单国防竟是个铁杆中医爱好者。于针灸三昧,颇有心得。日常出行,银针相伴,身有小恙,自己便能调理一番。其精力之过人,好奇心之广泛,热情之洋溢,真令我汗颜。早有前辈学者指出,从中医入手是把握中国传统哲学的一条切实路径。中医作为又一种国粹的深刻性大概与此相连。
我想,单国防之于中医的热爱,可以做两个方面的解读。一是艺术家的创作状况不但要受其精神状态的影响,更受到其身体状态的影响单氏以中医方式的自我调理,对书法艺术创作而言,具有无法估量的意义:二是以中医之辩证思维影响书法艺术创作,用积淀在下意识中的理性来驾驭感性创造,在本质上也是契合于书学之理的。当然,这种理性解读属于我这个旁观者,而在单国防那里是一种习惯性类乎本能的主体实践。
单国防还长于什么?刻字、高尔夫……惊叹过后,我们不由要思考,他该如何驾驭这诸多不可遏止的兴趣呢?无法否认,这是本领,是大本领。我的结论是:他的成功在于始终把握艺术服从于生活,兴趣更是服从于生活这一要旨。以书法艺术为主,陶以京剧,保以中医,再点缀诸多其他类别兴趣形式。一切围绕艺术生活,执简驭繁,立体推进,良性互动。兴趣再多些,又何妨!摆脱“异化”状态,回归生活本身,有什么不是服务于我们生活的!明儒吴康斋说,“苟得本心,随处皆乐。”
——于是,我明白单国防的艺术生活是因何而得了洒脱和健朗。
壬辰初夏于借山琴堂
(作者系山东大学<威海>博士)